刘清疏把一直带在身边的葫芦酒壶塞进了张明月手里,又摘下了储物戒,他摆摆手,“刀剑无眼,这些都是我的宝贝,替我看好,一会儿就拿回去。”
“喂!”张明月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,“你这家伙,干嘛跟托付遗物一样,我是带你来执行任务的,不是来帮你收尸的!”
刘清疏靠了过去,御水咒形成的薄膜破了,两个人瞬间被淋湿了,满身雨水的刘清疏抱住了张明月,风雨冰冷,但隔着衣衫,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温暖。
“你是不是胖了?”刘清疏把下巴搭在张明月的肩头,两根手指夹起她腰间的细肉,边揉边调笑。
“你这家伙!”张明月抬脚准备踢击出去,刘清疏连忙松手步步后退的躲过。
沈南方静静地站着,一言不发。
“那就这样,等我回来。”
张明月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模糊在大雨之中,他拔剑出鞘,像是一道横射而出的白光流星,撞击向沈南方,带着他一起滚落下去。
片刻后,两道不同颜色的光影从山脚下一飞冲天,几秒后,音爆炸响,一整片林海都随劲风而倾倒。
刘清疏和沈南方的战斗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,他们在厚厚的云层中钻出空洞,躲闪着对方斩射而出的剑光,剑影绞碎了云,很快又被四周的云填满了。在百米高空上,他们就像是两架极致机动的战斗机,碰撞出明亮的火花线,每一次都是心惊胆战的交手,他们在彼此的剑锋上起舞,是最优雅的舞者。
“来啊,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!”刘清疏咆哮着,他灵魂深处的那个少年重新睁开了眼,他不再年轻的身体重新流淌起滚滚热血,所以他出剑招式凌厉,那是只有少年才有的无畏。
沈南方算错了一件事,他认定刘清疏不再年轻了,所以他想要依靠自己年轻的身体去碾压刘清疏,可他错了,刘清疏更像是一柄封鞘的剑,出鞘时的清啸,简直锐不可当!
刘清疏紧逼不止,剑锋上卷着闪耀的白光,他那一向不正经,色眯眯的表情现在狰狞无比,好似霎时凶猛起来的猛虎,又像是悍然动怒的不动明王。
沈南方双剑交叉于头顶,作格挡之势。
杯莫停以一剑开山的势头落下,沈南方挡不住这股力量,被迫坠下,隔着剑锋,他们能看清对方狰狞凶狠的眉眼,那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杀气。
很快,他们接近了地面,沈南方顶着能够把他四分五裂的压力下偏转了剑锋,他形如鬼魅展现出缭乱无踪的身法,像是一阵风,消失在了刘清疏的眼前和剑下。
沈南方的身影出现在了路灯上,“不愧是一柄浩然剑,千里快哉风的刘清疏,竟然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。”
“我更好奇你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?”刘清疏甩动长剑,振去浮尘,“你的力量很古怪,它并不属于你,是谁?”
“一个死人知道那么多干嘛?”沈南方将两柄剑组合成十字剑光,爆发出积怨已久的吼叫,好像随时会愤怒到血管绷裂。
双方在一条街道上对冲,这片区域所有的空气都被挤压着爆裂,化为虚无,随后一阵强风以龙卷横扫的速度将街道两侧的玻璃都崩裂了。二人以血肉之躯达到了钢筋铁骨的程度,火花飞溅,剑影缭乱的像是纷飞的漫天白雪。
速度相当,但沈南方以微弱的优势推着刘清疏暴掠,穿过了一栋又一栋摩天大楼,撞碎了一根又一根钢筋混凝土柱子,就像是咆哮着决斗的雄狮,一方取得优势,就会毫不留情的咬住对方的脖子,直到咬死为止。
一直飞掠到了公园,沈南方把刘清疏狠狠地压在草地上,沈南方的双膝压在刘清疏的锁骨上,他举剑猛劈,刘清疏横剑格挡,火花不时的照亮了两张同样奋力的脸。
刘清疏双脚猛地踩地发力,一个鲤鱼打挺将沈南方振飞出去,他重新站好,还未来得及喘口气,沈南方又挥舞着双剑杀了回来,他低俯着身子,近乎是贴地横掠。
奇怪,分明是拿着炎国剑,可他所用的却更像是霓国的剑术,即为放弃一切防御姿态,全心全意的只专注于进攻。
三剑相格,触之即离,而后再度碰撞在一起,爆发出清脆响亮的金属碰撞音,仿佛是节奏感很强的交响乐,以生死为曲,刀剑为乐,才能弹奏出如此扣人心弦的音乐。
两个人默契的同时向后掠出十余米,而后开始疯狂的呼吸,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自愈,衣衫都碎裂成了破布条,看起来很狼狈。
刘清疏忽然听见轻微的开裂声,他用手去摸眉心,摸到了一手朱红,血流缓缓淌过,分成了几股支流,血流满面。
沈南方的状况同样不太好,他握剑的手被烧得通红,肌肤下隐约出现了紫色的毒纹,干将莫邪是一柄被诅咒的剑,在获得力量的同时,势必要付出成倍的代价。
远处,隐隐轰鸣,海啸将近,铺天的巨浪瞬间侵袭,吞没了那些现代美学产物而成的大厦。
“你还要留在这里么?”沈南方的口鼻中已经流出了乌黑的血,“马上海啸就会吞没整座城市了,虽然它的势头会越来越微弱,但摧毁半座城市还是轻而易举的。”
“别这么冷静的说出自己造成的暴行啊,混蛋!”刘清疏啐了一口,“还不是要拜你们所赐,利用驭妖匣复苏霓国那些被封印的妖物,虽然我也不太喜欢霓国人,但我没法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生命在眼前消逝。”
“战争才刚刚开始,”沈南方说,“人类已经丧失信仰太久了,他们不再去敬畏神,甚至妄图将自己抬高到和神比肩的位置,我们只是在践行神的意志。”
“你再说什么胡话?”
“夏虫不可语冰,井蛙不可语海。”沈南方惋惜地说,“刘清疏,我本以为你能懂得,既然这样,凡是阻拦者,必须以死谢罪!”